愛，無所不在

我的行為模式和生活習慣大部份很固定，小至每一個東西都有它的
位置，大到喜歡的小吃店和旅遊景點，都滿固定，連平常剪頭髮的
髮廊，都喜歡指定同一個理髮師幫我剪頭髮。不過不巧地，今天去
剪頭髮時，我的「專用設計師」ViVi不在，所以只好請另外一位設
計師，也算是髮廊的老闆娘CoCo，幫我修整修整了。

這位設計師CoCo，也是幫我剪過頭髮的，我和她算是鄰居，他們
夫妻倆在社區的一樓租了一戶來開髮廊，在同一棟的三樓買了一戶
當住家，我們弟兄之家則在四樓，所以我常常在回家進電梯的時候
看到她帶著小孩上樓，甚至到了最近，髮廊裡一些做比較久的設計
師，都已經知道我就住在她們的樓上了。

也因此，今天CoCo幫我剪頭髮時，十分愉快而且熱絡，雖然在經
過了一天的工作之後，缺乏晚餐的能量補給之下，精神上實在疲勞
，但CoCo的熱情寒暄和問候，不但使人心情大好，也享受於讓她
修剪頭髮的時間。從工作到彼此的生活體驗，一個半小時的時間，
似乎是不太足夠的。

CoCo告訴我，她很喜歡和客人聊天，也對她現在的髮型設計師的
工作，樂在其中。如果能幫客人設計出一個很棒而且也很適合的髮
型，常會讓她在晚上高興地睡不著；相對地，如果不小心搞砸了，
就算客人沒發覺，或是不覺得有什麼不好，她也會難過地睡不著。
甚至是在幾天之後，還會打電話給客人，關心髮型的狀況，或是請
客人如果願意，可以再回來免費修整等等。對於她在工作中所投入
的熱情和心力，她的分享，真的讓我佩服不已。

不過，平時修個頭髮，洗頭加理髮通常不過一個小時，這一次之所
以弄了這麼久，是因為聊到了……

「家人」！

她比她老公小十歲，女兒唸幼稚園大班，七歲。CoCo很疼女兒，
就算站了一整天為客人剪頭髮，但是十點下班之後，還是願意花時
間和女兒聊天，幫女兒洗澡，陪女兒做功課，與女兒一起睡覺，聽
女兒說在幼稚園發生的每一件大事小事。她站在我身後幫我剪頭髮
，我看不見她，但聽著她講話，再從鏡子中裡看著CoCo的表情，
看到了一張溫柔而掛著微笑的臉，那雙眼裡除了我的頭髮之外，好
像她可愛的女兒也在她的眼中，彷彿只要想到女兒，嘴角的笑就停
不下來一樣。

可是一提到她老公，她就有些氣了。偶爾她心情不好，在家多唸了
幾句，她老公就不高興，要不是不理她，就是虛應著「喔……」幾
句，讓她更不開心。可是就前一天，她夫妻倆又不愉快，CoCo跑
去和女兒一起睡，沒多久，她老公來找人，拉開棉被要叫她，偏偏
CoCo故意死抓著棉被不放，不肯起來，結果一個不小心，她老公
拉到了筋，躺在地上爬都爬不起來。這下換CoCo又氣又急，一連
個問「有沒有什麼樣？」「要不要叫救護車？」等等。說實話，當
我在腦中試著去揣摩這個場景時，幾乎是要狂笑的。

這時候，CoCo又提到了她老公的好，「他有時候也很體貼啊！」
「我忙的時候，他會幫忙洗碗洗衣服。」「有時候太累了，他會哄
我！」等等。「看來妳對妳老公滿依賴的嘛！？」我說。「對啊對
啊對啊……當然會啊！」她一個勁地回答。一邊說著，他老公居然
到我們旁邊來晃了一圈，再一聲不響地回他的位子上做他的事，而
CoCo依然一個勁地說她的，似乎完全不在乎她老公有沒有聽到。

分享這些事情時，CoCo正在幫我按摩，而這些生活瑣事講了一輪
下來，她已經在我的脖子、肩膀、上臂和背部來來回回、扎扎實實
地按摩了三四次。說真的，很放鬆，特別是上個星期幾天的加班晚
睡之下，她的按摩十分受用。但她一邊講，我卻一邊想起之前在某
本書中曾提過的「菜根譚」裡的一句話：

「醲肥辛甘非真味，真味只是淡；神奇卓異非至人，至人只是常。」

剪個頭髮，同時也聽到了一個大社區裡的小故事。CoCo的故事，
很普通，很平淡，她們家在進行這些事的同時，可能很多人的家裡
也正在上演著相似的情節。我甚至相信，可能很多已婚的弟兄姊妹
在看這個故事時，會出現「心有戚戚焉」的感覺。但如此真實的，
在他們一家三口之中，平淡的日子裡，會有吵吵鬧鬧的時候；但尋
常的生活中，卻也有他們期待的幸福。

平淡之中，自有真味。
尋常之時，自有奇巧。

西番雅3：17

“耶和華─你的神是施行拯救、大有能力的主。他在你中間必因你
歡欣喜樂，默然愛你，且因你喜樂而歡呼。

2006/3/28於MSN